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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第 4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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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第 48 章

木兮枝對上祝玄知恍若要殺人的眼神那一刻, 更覺怪異,她腕間木鐲沒絲毫反應,說明就算他此刻有殺意, 也不是對她的。

那是對誰的?木兮枝把翹起來的二郎腿緩緩往下放, 再把話本擺好,隨後想探探他的口風。

誰知不過須臾, 祝玄知便已經收斂好外露出來的情緒。

假如木兮枝硬是要過問, 倒顯得多管閑事了,左思右想, 還是當作什麽也沒看見為好,但她還是忍不住多觀察他幾眼。

祝玄知前不久剛紮起的白色長發又披散開來, 落在紅色的衣衫上, 愈發襯得他唇紅齒白, 眉目如畫, 像個會用皮囊惑人的艷妖。

他和祝令舟的樣貌無疑是一樣的,可又有細微的不同之處。

興許是因為祝玄知修煉了邪術, 他身上多了股祝令舟不會有、旁人又無法察覺的妖魔之氣,也沾染上了專屬於妖魔的秾麗面相。

他們樣貌一樣, 面相卻有細微不同, 這就是所謂的“相由心生”, 一般跟個人性格有關系。

可要和他們其中一個人長期日夜相處後才能找到區別。

雖說雲中家主很疼愛祝令舟, 有求必應, 但由於他是一大家族的家主, 每天能抽一點時間去看祝令舟也是他的極致偏愛了。

所以就連雲中家主也沒有機會長期陪伴在體弱的祝令舟身邊, 又因祝令舟多病且喜靜, 少見外人,真正接觸過他的人少之又少。

他僅是名聲在外罷了。

而雲中家主都沒時間能時時刻刻陪伴在祝令舟身邊, 更不可能去看祝玄知,只偶爾會打發人去探聽他最近有沒有闖禍亂來。

木兮枝和祝玄知日夜相處了一段時間,按理說早該找出差異。

不過她把他認成了祝令舟,即使分辨出他們的差異,也只會覺得“祝玄知”和“祝令舟”原來還有面相的細微不同,僅此而已。

譬如現在,木兮枝望著眼前的“祝令舟”,只覺得他們兩兄弟的氣質不一樣,他還有多張面孔,除此之外,沒太多感覺了。

木兮枝看了一眼他,又看一眼被他推歪的銅鏡:“你……”

祝玄知無聲地直視她。

好趴,跟她沒半毛關系,木兮枝倒頭就躺下睡覺:“我先睡了,你也早點睡,熬夜對身體不好,早睡早起才對身體好。”

本來木兮枝是想裝睡,然後看祝玄知什麽時候上床休息的,可等著等著,她真睡了過去,對後半夜有沒有發生什麽事一無所知。

一覺睡到天蒙蒙亮,木兮枝賴床,滾來滾去也不想起身。

滾到一半,木兮枝發現內側沒人,也沒殘存的溫度,是一晚沒睡,還是他這麽早就起來了?

她忙不疊睜開眼,往房間看一圈,發現祝玄知沒在屋裏。

這一大早的,他去哪兒了?木兮枝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賴床,麻溜地起床穿鞋出去找人。

找不到,人不在院中。

說不定他只是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呢,木兮枝攤手不找了,坐到院中的秋千歇會,等人回來。

木則青習慣晨起練劍,一出門就看到優哉游哉地蹺著腿躺在秋千上的木兮枝,她隨手編的辮子連同綁發的絲絳快垂到地面上了。

他走過去,低頭看以手遮晨光、嘴裏還咬著一根草的妹妹。

“你在這裏幹什麽?”

她聽到木則青的聲音,放下擋住眼睛的雙手,笑嘻嘻道:“我這是在吸收天地日月精華。”

木則青了解木兮枝喜歡瞎扯淡,自動忽略她的回答:“你昨天跟蓬萊聖女去哪兒了?”

木兮枝瞞下跟祝忘卿去過麒麟樓的事,其他的都如實相告。

看戲、聽曲兒等。

木則青一一記在心上,不是他多事,而是祝忘卿對木兮枝過分熱情了,比待她兩個兒子還要熱情,把她當成親閨女對待。

縱然一早便聽旁人說蓬萊聖女的性格就是那般稀奇古怪,祝忘卿還認識他們的母親水弦月,但以前她和他們終究是沒任何往來。

十一歲便獨自出門歷練的木則青看人做事總會多留個心眼。

木兮枝看出了木則青在擔心什麽:“大哥,你放心吧,祝姨應該對我沒壞心思。”祝忘卿若對她有殺意,木鐲是會反應的。

木則青不知道她的木鐲有這種功能,木兮枝也沒告訴他,畢竟這有可能跟她是胎穿人士有關。

而祝玄知是自己猜到她木鐲有獨特處,不是她主動告知的。

最重要的是,他以為琴川木家人的木鐲都有這種功能,換而言之,他們都不清楚個中緣由。

木兮枝還躺著不動,懶得跟沒骨頭似的,逮著個地就躺定了:“大哥你不是要練劍?練吧,我就在坐著,不會打擾你的。”

木則青對她的要求不多,別鬧事就行,見此化出木劍晨練。

他一練就是半個時辰。

日上東窗時,木兮枝冷不丁地拿開擋住臉的大葉子,刷一聲坐起來:“大哥,你在練劍這段時間,有沒有看見祝令舟?”

木則青收劍勢:“你早起到院中坐,是為了找祝道友?”

木兮枝默認。

他不解道:“祝道友的房間就在這院子裏,你想找他,去敲門便是,何苦在此等他出來。”

她早上就是從那房間裏出來,壓根沒看見人。可木兮枝不可能這樣回木則青的,於是訕笑:“我這不是怕打擾他休息嘛。”

剛剛時辰確實有點早,但現在不早了,她裝模作樣去敲門。

木則青看著木兮枝走去對面房間敲門,只見她使勁敲了幾次,裏面也沒有回應,他也過去。

“祝道友不在?”他問。

木兮枝裝模作樣完了,又作出一副才得知人不在房間的樣子:“不在,可能是出去了。”

木則青一直在院中晨練,沒見有人出去,想必是比他起得更早:“應該是,你找他有急事?”

“沒。”

木則青便也不管了。

木兮枝思忖半晌,還是決定去找找祝玄知,扶風三小姐如今對他恨之入骨,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麽瘋事來,萬一找人殺他……

不能再想下去了,先去找人要緊,木兮枝感覺自己就是背負著一顆定時炸/彈,整天怕男主出事,她的小命也跟著不保。

她還不能叫其他人幫忙一起找他,得自己去找找看。

要知道他或許才出去不到半天,四階修士外出不到半天,就喊人鋪天蓋地找?夠神經兮兮的。

沒證據就說扶風三小姐可能會傷害他?夠有被害妄想癥的。

木兮枝能想象到其他人會誤以為她瘋到不想跟他分開半刻,尤其是師兄塗山邊敘,照他那損樣,不得狠狠地揶揄她一番。

木則青不知木兮枝心中所想,每逢晨練結束都要回房沐浴更衣,他回房了,只剩下她一人。

片刻後,她出院子找人。

木兮枝先從扶風水家找起,問一些弟子有沒有見過祝玄知。

他們回答都是沒有。

好巧不巧,碰上了要去地牢給張鈺送吃食的水寒玉,對方張口便喊她,木兮枝想佯裝沒看到也不行,只好打招呼:“三小姐。”

水寒玉即使知道木兮枝是琴川家主之女,也絲毫沒收斂自己的傲慢,她自認高人一等,依然瞧不起木兮枝:“木姑娘。”

木兮枝揚起唇角,假笑。

水寒玉手扶著腰,皮笑肉不笑:“怎麽不見雲中大公子,我看你們自進扶風以來就形影不離的,怎麽今兒個不見他在你身邊?”

說真的,木兮枝也不是怕她:“這好像跟三小姐沒關系。”

“你們是扶風的客人,不僅替扶風抓住了私自煉化邪物的張鈺,還將他“安全”地帶回來,我身為扶風三小姐,自是要關心你們。”

木兮枝撓眉:“哦。”

這扶風三小姐陰陽怪氣的功夫莫不是跟“祝令舟”學的,還別說,陰陽怪氣的勁頭挺像。

水寒玉走到她面前,低語道:“木姑娘,你要記住,這裏是扶風,不是琴川,也不是雲中。來者是客,可也得認清客的位置。”

木兮枝摸鼻:“哦。”

明明木兮枝沒說什麽,水寒玉就氣到了,像一拳打在棉花裏,不再虛與委蛇道:“我不明白你們為何一定要逮住了張鈺不放。”

她嘶了一聲:“三小姐,你是真的不明白我們為什麽逮住張鈺不放,還是自欺欺人呢?”

水寒玉美目怒瞪。

“即使張鈺在地下河煉化邪物又如何,用的是那些血族,不是普通百姓,算為民除害,修士不就是以斬妖除魔為己任?”

木兮枝不想再跟她糾纏:“三小姐,你本末倒置了吧。行,我退一步,你說張鈺害死血族沒錯,那他後來還想殺了我們滅口。”

水寒玉懷了孕,情緒易激動:“可你們不都還好好活著?”

那他還殺了自己全家呢。

木兮枝懶得說:“反正這事不歸我管,你要是認為張鈺冤枉、無罪,大可去找你父親說情,找我沒用,我只是個小小修士。”

水寒玉猛地摔掉丫鬟拎著的餐盒:“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我!恐怕只有你的雲中大公子出事了,你才可以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。”

木兮枝身體靈活,躲開了被砸爛的餐盒,還有濺起的菜汁。

什麽叫她的雲中大公子。

好肉麻的一個形容詞,木兮枝撓撓手臂,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但聽到水寒玉近乎威脅的話,她是很不喜的:“請你自重。”

水寒玉的丫鬟紛紛上前勸住她,此事鬧大對她沒好處,扶風家主屆時為了面子,必定會大義滅親,向著這個來自琴川的木姑娘。

“小姐息怒。”丫鬟跟水寒玉說,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。

木兮枝趁此機會溜了。

沒走多遠,木兮枝遇到祝令舟。他先是朝她問好,繼而問:“木姑娘 ,你今日有沒有見過我大哥?我去他房間找他,他不在。”

木兮枝心道老天助我,有共同目標的幫手來了,不知能否攛掇他跟她一起去找“祝令舟”,常言道,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。

她略一思索,半真半假道:“沒見過,二公子找他有事?”

“是有點事。”

“正好,我找他也有事,不如我們一起去找他?”木兮枝表面好心提議,是為攛掇他幫她。

祝令舟淡笑:“好。”

不遠處的樓閣之上,祝忘卿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早飯,她一手夾包子,一手托腮,歪頭看樓下漸行漸遠的木兮枝和祝令舟。

侍童見祝忘卿盯著他們看不吃飯,遂問道:“主人,要不要我下去叫他們上來陪您用飯。”

祝忘卿放下玉箸,用沾水帕子擦手,似很苦惱地皺起柳眉。

“好恐怖哦。”她忽道。

侍童不明就裏,接過她擦手的帕子放好,又遞上飯後漱口的茶:“我不明白主人的意思。”

祝忘卿擡手一指他們已走遠的背影,又收回手托住化了細膩妝容的臉,眨眨眼道:“他們單獨在一起就好恐怖,你不覺得麽?”

“主人為什麽說二公子和木姑娘單獨在一起就好恐怖?”

侍童仍聽不懂。

“我另一個兒子見了會發瘋的,當然恐怖。”祝忘卿一臉你都不知道厲害的樣子,卻又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,聽不出半點害怕。

侍童恍然大悟:“大公子喜歡木姑娘,所以看見二公子跟木姑娘單獨在一起會不開心。”

祝忘卿笑著推掉責任:“我可沒說過他喜歡綰綰。”

“可就算如此,大公子知道此事後也只會不開心而已,哪裏來的恐怖。”侍童又想不通了。

祝忘卿輕輕地抿了口茶,跟侍童聊起他們兩兄弟小時候的事,說“祝令舟”養的貓貓狗狗總是喜歡湊到“祝玄知”身上。

大抵小動物最能分辨人的心性,更喜歡溫和的“祝玄知”。

侍童:“後來呢?”

“後來啊,他就把那些貓貓狗狗全鎖進籠子,還專門去修煉能控制它們行為的術法,成功了才將它們從籠子裏放出來。”

祝忘卿吃完飯還要補妝,不忘接著說後續:“它們離開籠子,看到別人也不湊上去了。你瞧,就這麽點小事,他還那般計較呢”

末了,她邊補唇脂,邊點評:“小心眼,也不知道隨誰。”

侍童不敢隨意評判主人兒子的行為,小心翼翼問:“若主人遇到這樣的事,您會怎麽做?”

祝忘卿微抿了下唇上的胭脂,讓它更均勻:“我?當然是全殺了,這世上又不是只有那幾只貓狗,殺了再找,總能找到乖的。”

她那張年輕的臉滿是無辜,似被逼無奈:“你說對吧。”

侍童不知該說什麽好了。

方才不知道是誰說自己的兒子小心眼,結果更狠。她可算見識到什麽叫笑得最甜,下手最狠了,說的就是她的主人祝忘卿。

她好心道:“那我們要不要去分開二公子和木姑娘?”

祝忘卿一點點地撫平裙擺的皺褶,好像聽不懂她在說什麽:“為何?你不覺得很有趣麽?”

*

木兮枝找不到人。

除卻扶風禁地,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她依然沒見著祝玄知,偏頭問祝令舟:“出去找找?”

祝令舟很少拒絕別人,答應同木兮枝到外面找祝玄知。

他們才走到水中橋就看到外出歸來的祝玄知,祝玄知也看到了他們,木兮枝跟祝令舟並肩而行,乍一看郎才女貌,十分的登對。

他腳步一頓,捏緊手中的紙袋,裏面的冰糖葫蘆險些被捏爛:“你們剛剛一直在一起?”

木兮枝快步朝祝玄知走去:“是啊,我們……”一起找你。

剩下那半句話被一支徑直向祝玄知射去的箭矢打斷了,她第一反應是想用自己的靈力擋下。

沒擋下。

箭矢附有放箭之人的靈力,那股靈力明顯在木兮枝之上,也在祝玄知之上,是五階靈力。

既然如此,他們唯有躲開了,不成想祝玄知竟站在原地沒動作,木兮枝立刻消耗不少靈力瞬移到他面前,迅速拉住他躲開。

祝令舟道:“小心!”

下一刻,箭矢擦過木兮枝肩背,躲開了但沒完全躲開,她疼得想“問候”對方的爹,淡青色的衣裙被染紅,散發出血腥味。

木兮枝快氣死了,既氣躲在背後放箭之人,也氣祝玄知不躲開。她怕疼,被射箭擦過肩背時一疼,張嘴報覆性地咬住了他胳膊。

祝玄知被木兮枝咬得輕哼了一聲,被她抱住滾進橋邊草叢。

水橋邊的草地處肥沃之地,生長得極好,到正常人的腰間高度,木兮枝抱著祝玄知滾進去的原因就是怕放箭之人還會對他下手。

射箭鬧出來的動靜不小,扶風水家到處有巡邏的地方,聽到祝令舟的呼救,馬上過來了。

扶風弟子護送他們回去。

此事驚動了扶風家主,他雷霆大怒,下令嚴查,必要揪出在扶風行兇的人,給琴川和雲中一個交代,木則青冷著臉沒應話。

木則青的底線就是木兮枝,如今她在扶風受傷,他不把整個扶風翻轉過來找行兇之人已經算是很克制,也算是很給他們面子了。

陶長老這次不顧會不會得罪扶風家主,放話要一個說法。

聽木兮枝說,放箭之人原先是沖著“祝令舟”來的,只不過誤傷她而已。一想到受傷的可能是大公子,陶長老哪裏還能忍!

反正陶長老把話撂這了,找不到行兇之人,別怪他們雲中不念舊情,誰叫扶風非得要他們留下來,卻讓他們在扶風裏發生意外。

以上這些事,木兮枝都是聽塗山邊敘繪聲繪色說的。

祝令舟也來看過木兮枝,但見她的師兄師姐都在,不好打擾他們,問候幾句也離開了。

歲輕也替木兮枝處理好傷口,叫木則青和塗山邊敘進來,幾人再陪她聊半天,最後才離開。

唯獨祝玄知沒來。

木兮枝更氣了,想紮他小人,她救了他,連句道謝都沒。

到晚上,木兮枝婉拒師姐要幫她沐浴的想法,自己在房間裏泡澡。傷口在肩頭後一點,只要她泡澡時坐直腰背,就不會碰到水。

木兮枝泡完澡,又清理了一遍傷口,穿好衣物準備回床睡覺,剛趴下沒多久,祝玄知來了。

她開門給他進來,學他陰陽怪氣道:“你來看我死沒死?”

祝玄知看著她不說話。

木兮枝回床繼續趴著,他也走過去,這是他第一次來她的房間,以前幾乎都是她去他房間的。

祝玄知坐在床邊,狹長的眼尾微微下撇:“抱歉。”

他這一道歉,木兮枝都不好大發脾氣了,但還是想懟他幾句,過過嘴癮,不然那道氣消不去。

可她還沒開口就聽祝玄知說:“你真的有那麽喜歡麽?一次又一次,不顧生命想救‘我’”

木兮枝趴著不動,呵呵笑:“謝謝,我已經不喜歡你了。”

“我想看看你的傷口。”

木兮枝一開始不想給祝玄知看的,可突然想到讓他看看也好,知道她為他付出了多少,日後最好把她當神佛一樣供起來。

再加上傷口的位置比較往上,木兮枝在現代穿吊帶裙都露得比這個多,也不是特別在意。

看就看唄。

她隨手拉下肩頭的外衣,露出傷口:“你看,就因為你,疼死我了,我不管,你得補償我。”

祝玄知擡眼,看木兮枝肩上那道傷口,這是她為他受的傷。

不知道為什麽,祝玄知病態地喜歡看見木兮枝為自己豁出性命的樣子,但又不想她真的死。

盡管木兮枝是誤以為他是祝令舟才會有這種行為,但她做出豁出性命舉動的真正對象是他就行了,祝玄知實在太喜歡這種感覺了。

他忽俯身含/吻住她肩背的傷口,舌/尖慢慢舔/舐而過。

木兮枝一顫:“你?”

祝玄知的舌/尖還在寸寸地抵過她外翻的血肉,從裏到外仔細感受著傷口的輪廓。他輕笑,當中隱含幾分微不可察的古怪扭曲:“木兮枝,被你喜歡的感覺還挺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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